我是替我那体弱多病的姐姐嫁给将军霍旬的。
人人都说霍旬杀伐果断,冷酷无情,姐姐嫁过去必然受苦。
于是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女,便被推了出来。
他果然不喜我,却也从未苛待,只当我是个摆设。
他出征北疆,说好开春便归。
可我等到夏日炎炎,只等到他带回一位英姿飒爽的红衣姑娘,说那是与他并肩作战的红颜知己。
我在花园里,听见他对副将说。
“这桩婚事本就荒唐,娶谁都一样……她一个妇道人家,除了会哭还会什么?”
第二日,北狄使臣来犯,在殿前摆下兵阵图,无人能解。
我在霍旬震惊的目光中,一步上前,指着图中破绽,缓缓开口。
金銮殿上,死一般寂静。
北狄使臣的狂笑声还在梁上绕。
展开剩余84%“大周朝难道无人了吗?连我北狄小小的‘困龙阵’都破不了?”
我那一指,仿佛按下了暂停键。
所有人的目光,包括龙椅上的皇帝,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霍旬的脸,瞬间从铁青变成了煞白。
他一步上前,伸手想把我拽回去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怒火。
“楚朝朝,你疯了!滚回去!”
我侧身躲开。
这是我第一次,没有顺从他。
我甚至没有看他,只是对着皇帝的方向,盈盈一拜。
“陛下,臣妇略懂一些阵法皮毛,愿为大周一试。”
皇帝显然也惊疑不定,但他看了一眼束手无策的满朝文武,又看了一眼嚣张的北狄使臣。
他沉声开口:“准。”
霍旬的手僵在半空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我走向那巨大的兵阵图,北狄使臣轻蔑地上下打量我。
“一个女人?你们大周是准备投降了吗?”
我不理他,目光落在沙盘之上。
这“困龙阵”确实精妙,易守难攻,环环相扣。
可惜,布阵之人太过傲慢,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缺口。
我伸出手指,在沙盘上轻轻一划。
“破阵之法,在‘离火’位。”
“此阵看似以‘玄武’为主防,实则阵眼在‘朱雀’。北狄骑兵重甲,行动迟缓,若以轻骑从‘离火’位突入,直取中军,则敌军首尾不能相顾,阵法自破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。
大殿内,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们,脸色瞬间变了。
他们盯着沙盘,眼神从疑惑,到震惊,再到恍然大悟。
北狄使臣的脸色,更是精彩纷呈,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。
皇帝龙心大悦,抚掌大笑。
“好!好一个‘直取中军’!”
他看向我的眼神,多了几分探究与激赏。
“霍夫人深藏不露,赏!”
我谢恩,退回原位,始终低着头,仿佛刚才那个指点江山的人不是我。
霍旬站在我身旁,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。
我能感觉到,他那道几乎要将我烧穿的目光,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侧脸。
回府的马车上,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。
霍旬一言不发,只是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。
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却也只是垂着眼,沉默不语。
直到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,他才终于开了口,声音冷得掉渣。
“你是谁?”
我抬起头,对上他探究的目光。
“我是楚朝朝,你的妻子。”
“楚朝朝?”他冷笑一声,那笑意里满是讥讽,“我认识的楚朝朝,是个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闷葫芦,是个只会躲在房里抹眼泪的废物。”
他的话,像刀子一样。
我爹送我出嫁时说,霍旬性情刚硬,不喜女子弄巧,让我藏起锋芒,安分度日。
我一直照做。
现在看来,真是个天大的笑话。
“将军不认识的楚朝朝,还有很多。”我平静地回道。
他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,脸色更难看了。
他下了马车,没有等我,径直向府内走去。
我看见,那个一身红衣,名叫穆云英的姑娘,正俏生生地等在门口。
她看见霍旬,眼睛一亮,迎了上去,语气里带着亲昵的抱怨。
“将军,你可算回来了,我都等急了。”
霍旬脸上的冰霜,在看到她的那一刻,瞬间消融。
“等久了吧。”他的声音,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。
穆云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审视。
“这位就是嫂嫂吧?听闻嫂嫂今日在殿前大放异彩,云英真是佩服。”
她嘴上说着佩服,眼神里却全是“你这种深闺妇人能懂什么”的不屑。
我没理她,提着裙摆,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。
霍旬的声音,从我身后传来,带着警告的意味。
“楚朝朝,云英是我的救命恩人,也是我的挚友,你最好对她客气点。”
我脚步未停。
客气?她配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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